今天难得没有行程，山本世界打游戏打到了三点钟才睡，睁眼的时候天看起来早亮了。客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电视机的声音，比起觉得吵闹，反而感觉到有另一个人存在的安稳气息。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反正也没安排，山本世界抓着被子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电视机的声音也还没停，和刚才好像没什么变化。山本世界仰过来，伸出小臂放到额头上，额头是凉的。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抓起手机看到时间是十一点多，是差不多该起床了，不过身体好像还在对这个决议投反对票。拿着手机仰天刷了一会儿，觉得手有点酸了，放下手机之后麻溜地下了床。比起洗漱想先去客厅看看，山本世界就先去了客厅，倒是不出意外地有个人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戴着眼镜盯着电视机看呢。山本世界凑了过去，看到对方自然地把自己蜷坐了起来给自己让出了地方，他也就不客气地坐到了还残留着人体温的地方，把头埋到毛毯和脖子的交界处，反正头发也还没整理，弄乱也没关系。那人也不阻止他，让他埋着，还侧了点头靠到了山本世界头上。
“大树……大、树，”含含糊糊的声音被灌到毯子里，佐藤大树应了句“干嘛”，然后才听到埋脖子里的人说，“想亲亲……”
这下人转过头来了，肩膀动了下，山本世界的脸却不愿意离开毛毯。
“你还没刷牙吧？”
“嗯……”山本世界晃了晃头，“但是……想……”
“先去刷牙啦！”虽然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却没有做拒绝的动作。
“……没有亲亲没有力气！”
这绝对是耍无赖吧，佐藤大树心想，可他并不讨厌世界耍无赖。电视节目适时地进了广告，佐藤大树用手撑起挂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转过身子来用另一只手让人闭上了眼睛，嘴唇轻轻落在了眼皮上，“这是试用装，去刷了牙才有正装。”其实没必要用哄小孩的语气，但大树不由自主地用了，还顺势捏了捏人的脸颊。世界在手掌上点了两下头，才拖拖拉拉地站起来去洗漱，好像是真的因为一觉返老还童了似的。
等洗漱完出来的时候佐藤大树还坐在本来的地方，看电视上的节目看得入迷，山本世界坐下后转过头去看，好像也只是普通的料理节目——明明大树又不做料理的。世界往沙发上一躺，扯了扯佐藤大树的袖子，可大树现在好像不想理他，甩了甩手继续看节目。世界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又更用力地扯了扯衣服，本来就没扣得太好的睡衣的第一颗扣子都被扯开了，大树还是沉迷于电视里的料理。
“喂喂，我的正装亲亲呢……”世界的声音里又点委屈了。
“就等一下啦！”大树拉起自己的衣领，“哪次欠你的了！”
虽然大树没在看，但世界却嘟起了一点嘴。等会接吻的时候一定要讨回来，他在心里暗自想着。
终于又到了广告的时间，大树终于回过头来看世界，看到世界嘟起的嘴嘿嘿笑了起来，没说废话就吻了上去。两人早就习惯接吻了，唇的接触肯定是不够的，大树是主动张开了嘴，世界也就不能算是趁虚而入了。试探的环节是不需要的，能跨过牙齿的舌尖划过舌苔，敲了敲上颚，又返回来灵活的舌头贴在一起。最近都很忙，回想起来感觉好像很久没有认真接吻了，又绕着舌头仔细转了几圈，才不舍地松开了嘴。睡衣轻轻一扯就，漂亮的锁骨就露了出来。世界把头凑到脖子边上又吸了一口气，才低头在锁骨上吮了一下，抬头又看到大树的嘴唇，又觉得因为刚才的吻变得更水润了。世界伸舌头舔了一下诱人嘴唇，轻轻吻了一下，又觉得好像还不够。大树不反抗，所以这又变成了一个缠绵的深吻。世界伸手把人拉过来了一些，揽在怀里，吻变得更深了，再把身体拉得更近一些，就能听见心跳的声音了，一下一下，世界很喜欢大树平日里缓慢而平稳的心跳。
吻被大树肚子发出的声音打断了。结束接吻的时候，世界顺势把人控制在了怀里。
“饿了？”世界问。
“嗯……”大树把头埋到人的颈窝里，也深深吸了口气，“早上一直在看电视……”
“出去吃？”世界感觉到怀里的人点了点头，“有什么想吃的吗？”
“想吃巧克力……刚刚节目里的，看起来好好吃。”
“巧克力不能当正餐吃啦，”山本世界揉了一把怀里毛茸茸的头，“而且不是说要节食的吗？”
“呜……”
“好好好好，那我们去吃巧克力。”世界抬头想了想，“我们一会儿去吃寿司然后吃巧克力呗？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还想买圣诞树……”
“哈？”世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买，圣诞树？”
“嗯！”佐藤大树抬起头，撑着沙发的靠背坐起来，和山本世界对望。
“放在哪里啊？”世界看着房间里不算太大的剩余空间，疑惑地问道。
“不用买那么一大棵啦，”大树用手臂比划了一下大树，又用手画出了一个小小的圣诞树的大小，“买一棵放在桌上就好了。”
“买活的？”
“嗯！”
山本世界挑了挑眉毛，“你来浇水？”
“呃……我来浇……吧？”
“想买的话别在这种问题上犹豫啊！”
“那……就我来浇？”大树还是有点心虚。
“那买个灯放那不好吗？也就不用养了。”
大树撇了撇嘴，“就是想要圣诞树嘛……”
“那就买吧，”世界叹了口气，“也可以轮流浇水的吧。”
大树又开心起来了，他笑着啄了一下世界的脸颊，从沙发上蹦下来，“那我们赶紧换衣服出门吧！”之后迈着大步就往自己的房间门口走去了，末了还想起被留在客厅的人，探出头来说，“快换衣服去，我好饿了！”
世界应着大树的声音一边点头一边从沙发里捡出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也回自己的房间去换了身衣服。在门口戴上帽子和口罩，再围上围巾，大树明明对着镜子整理完了，却还是转过来让世界给他调整了一下围巾的角度。看着世界穿的衣服和自己像是不在一个季节，还是没忍住吐槽：“你不会冷吗？”世界一边用手把大树的帽子摁下去，一边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觉得冷。
是很久没有在休息日一起出门了，走出大楼的时候两人看了眼对方，一个抬起头看天空，一个低下头看地，却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今天是晴天呢。”
“嗯。”
“好像不会下雪了。”
“嗯……”
“Merry Christmas.”
“圣诞快乐！”
这一年又快要过去了。